俱乐部动态
那一年,郑哲敏和导师钱学森一同签名支持王绶琯创建科技俱乐部
惊悉北京青少年科技俱乐部资深科研导师——中国科学院院士、中国工程院院士,国际著名力学专家、我国爆炸力学奠基人和开拓者之一,国家最高科学技术奖获得者郑哲敏先生于8月25日逝世,我们万分悲痛!就在4个月前的4月26日,郑哲敏先生还在为推进俱乐部发展的一封函件上落笔签名,而这竟成为永恒的绝笔。往事历历在目。
(一)
20多年前的1998年,75岁高龄的中国科学院院士、国家天文台名誉台长王绶琯先生倡议创建北京青少年科技俱乐部——“为明日杰出科学家创造机遇”,郑哲敏先生和导师钱学森先生一同签名支持王绶琯先生的倡议,最终王绶琯先生的倡议得到了“两弹一星”功勋在内61位院士科学家的积极支持,而这61位科学家中还有郑哲敏先生的夫人卢凤才先生。
1999 年 6 月 12 日,北京青少年科技俱乐部正式成立。
当年王绶琯院士和郑哲敏院士同在中国科学院数理学部工作时,他们的专业虽非同一领域,然而他们有着非同寻常的默契和深厚情意。
8年前的2013年6月2日,郑哲敏先生与北京青少年俱乐部学生会员面对面畅谈科学人生。郑先生回顾了自己从童年到大学的成长经历,从事科研工作的感悟和体会。他说,源于对生活的观察、对动手实践的乐趣、对自然和谐之美的感受而产生的浓厚兴趣,是引领他走上科学道路的纯粹动力;紧密结合国家需求,走工程科学的道路,从工程实际问题中凝练出科学问题,通过科学研究解决问题,是他做科学研究的基本方法。面对青少年们提出的问题,郑先生坦诚地谈了他对科研方法、科研环境、人生得失、人生价值、教育问题等方面的观点和建议……
北京青少年科技俱乐部学术委员会的科研导师团队中,有着一批院士一以贯之地支持王绶琯院士倡导并设计的“科研实践”活动,郑哲敏先生就是其中的一位。北京青少年科技俱乐部学术指导中心,是一批由中国科学院院士与中国工程院院士、各领域科学技术专家、大学教授组成的顶级志愿者科研团队,王绶琯先生称之为“科学家志愿者民间探索‘小分队’”,他们是科技俱乐部“科研实践”活动的学术灵魂,是学生会员的人生导师。这支队伍中先后有800余位专家在俱乐部124个学术指导中心担任科研导师,而其中力学所研究员刘曰武老师即系由郑哲敏先生所推荐。
(二)
6年前的2015年,北京青少年科技俱乐部秘书处访谈了一批一以贯之支持俱乐部“科研实践”活动的资深院士和核心科研导师,那一年的7月28日,郑哲敏先生在他工作的办公室坦诚地敞开心扉。
这里需要提及一个在我国主流媒体圈传颂的需要历史铭记的故事:
1960年秋天的一个下午,中科院力学所发生了一次小小的爆炸,硝烟散尽后,一块5厘米长宽、几毫米厚的铁板被炸成了一个规整的“小碗”,大家欢呼雀跃。当时力学所所长钱学森兴奋不已,拿着“小碗”给大家看:“可不要小看这个‘碗’,我们将来卫星上天就靠它了。”
随之,一个新兴的学科就此诞生,钱学森为之命名“爆炸力学”,而其创始人就是钱学森的得意门生郑哲敏。从此,郑哲敏找到了爆炸中能量释放的科学规律,“驯服”了炸药,并利用这种威力巨大的能量,解决了很多工程难题。早在1956年,郑哲敏就作为钱学森的助手参加了我国12年科学技术发展远景规划中力学学科规划的制订。1977年至1999年间,他一直是我国力学学科发展规划的主要领导者和制定者之一。郑哲敏坚持这样一个信条:“国家的需要,就是我的专业。”
就在俱乐部秘书处这次访谈中,郑哲敏先生谈到了求学时他的大学老师钱伟长和博士生导师钱学森对他影响深远的一段经历:
“1947年,钱学森到了麻省理工,开始是副教授,后来就提升为教授;1949年钱学森选择去加州理工学院的喷气推进中心。那个时候,我已经念完了硕士。钱学森把我收成学生了。我听他的第一门课,是关于火箭推进的,然后做论文与火箭推进有关系的论文。这个做到了1952年毕业。1954年9月,我离开了美国。
“回来以后到了北京。参加工作以后,就是先找钱伟长,钱伟长有一个研究室在数学所,叫力学研究室,所长是华罗庚。不久,钱学森也回来了,所以力学研究室就变成力学研究所。钱学森的思想非常活跃,这个想干,那个也想干,力学到处想用,我们也到处想能做的。我们就参加了“12年规划”,那是大家都很兴奋的一段时间。
“1963年,钱学森要求我们开一个力学学会,与机械工程学会、航空学会联合办一个报告会,介绍我们的成果。我们也是做到这一点了,然后把我们的报告拿去印成科委的科技报告。就这样,军工方面找到了我们,包括核爆炸、武器方面,我们找到了我们的科学工作方向,有很多年就是做这方面的事……”
(三)
还是在这次访谈中,谈及北京青少年科技俱乐部所具有的意义时,郑哲敏称之为“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青少年科技俱乐部的‘科研实践’活动,最早是王绶琯先生提倡的,对学生来讲要有兴趣。因为真正搞科研的,特别是基础性的科研,你没有兴趣,被别人赶着做,既枯燥又没有意义,又做不出什么东西来。王先生看到科学院有一些资源,高校有一些资源,能够摆脱当时的体制。我比较强调从体制里面出来,自己走一条路,使年轻人有机会接触自己愿意干的事。比如说我们小时候,在中学的时候,火花怎么产生的,火花怎么回事,那个时候电池都不容易找到。所以让学生有一些机会比较早地亲自接触一些事。这些青少年他们自己想一些题目在做,然后再找一些跟这个接近的老师,或者已经有的实验室去工作一段,发挥他们的能动性,实践一下。
“我觉得我们这是做的一个大好事,而且咱不是以得奖为目标,不是以获利为目标。这一点我觉得是非常重要的。给他找一个好老师,找一个好环境。咱们第一代已经出来了,第二代也会出来的。我觉得我们做的事,可以比作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我们做的范围并不大,但是能提倡一种精神、一种做法,这个会有很大的影响面。现在我们看到第二代已经有苗头都出来了,这个很欣慰的一个事……”
正如郑哲敏先生所言:迄今俱乐部一批“二代科学家”已经涌现——31个基地学校3000多名学生会员参加过“科研实践”训练,其中一批30多岁的往届会员已成长为国际科学前沿研究项目领军人物,有些在国外建立起独立的科研实验室,有3人入选我国国家级人才计划,在中科院的科研院所等单位领衔科研团队。
忆往昔,北京青少年科技俱乐部的科研导师、基地学校的科技老师和学生会员、俱乐部秘书处的工作人员将永远感佩郑哲敏先生的科学大家风范,永远感佩郑哲敏先生20多年如一日对俱乐部的鼎力支持。
郑哲敏先生千古!
北京青少年科技俱乐部秘书处
2021.8.26